耿季捏着手里的簪子走向落哥儿,轻柔地给他插在发间。
“你也好看。”
落哥儿抬手小心地摸着发簪,冰凉圆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小心地摇了摇确认插稳后才放开手,他望着耿季羞答答地笑开了,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盛着光亮,似乎下一秒就能溢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还是耿季送的!落哥儿心口发热,心跳声一下快似一下,装满了欢欣雀跃。
落哥儿抱住耿季的手臂贴近他小小地欢快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跟着秋哥儿一起轻快地飘走了,大橘它们也汪汪的追着他俩跑开。
耿季难得一见他如此畅快充满活力的模样,扬唇一笑,以后得多给他买些衣物、首饰。耿季心满意足地背着竹笋提着锄头快步向他们追去。
回到家秋哥儿跟只花蝴蝶一样围着邱兰他们转悠,向他们展示他头上的新发簪,收获一堆赞扬后又跑进房里揽镜自照。
落哥儿也收获了大家的夸赞,道谢后不好意思地躲进了厨房。
耿季把邱兰他们的发簪掏了出来,一一分给他们。
“娘,今日高兴,给大家都买了支,预祝明天卤肉大卖!”
“这…我们也有啊!”李清荷欣喜地接过发簪感慨道,“多谢季小子,明天生意肯定好!”
黄昏绚烂的帷幕悄然降落,天空逐渐变得幽暗,宛如色彩斑斓的油画逐渐融入到夜色的怀抱中。
耿夏挑着红薯回到家,李清荷他们已经回去了。他感觉到程小月今日心情不错,眉眼间神采奕奕,厨房里邱兰哼的小调他在院中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咋了?一个个都这么高兴!捡着金子了?
耿夏满脸疑惑,直到秋哥儿晃到他身边,伸着脑袋向他展示头上晃悠悠的发簪他才恍然大悟,转头看着他媳妇头上粉红的珠花发簪……这特么谁买的!
“谁买的?”耿夏一脸不爽地问向秋哥儿。
“干什么!二哥买的,你就说好不好看!”秋哥儿嘟起嘴控诉道。
汗!完了!今晚少不了一顿指尖炒肉,想也知道肯定是耿季想给落哥儿买才顺便给大伙儿都买了!二弟这是踩着他去讨好自个夫郎。感觉到程小月投来犀利的目光,耿夏抹了把额头的密汗,扯起嘴角僵笑道:
“好看,都好看!”
“哼!”秋哥儿白了他两眼蹦蹦跳跳进了厨房。
耿夏搓搓手,堆起满脸笑容跑到程小月跟前讨饶、卖乖。
“难看死了!”程小月好笑地看着他,伸出手揉搓着他脸颊。
耿夏马上傻笑出声:“改天我也给你买个簪子,比这个好看!”
“买什么买!留着以后养儿子、闺女,我可打算多生几个,家里也能更热闹。”
“是是是……”耿夏嘿嘿满脸憨笑。
程小月嗔眼看他:“傻笑什么,还不快去洗漱,马上吃饭了。”
夜色渐晚,万物慢慢沉寂下来,静谧在村中蔓延,人们也渐渐进入梦乡。
落哥儿收好发簪躺在床上与耿季低语。
“你说安哥儿跟沈大人能成吗?”
耿季摩挲着落哥儿腰间,偶尔捏捏他腰间的骨头,让他松快松快。
“应该能成,沈君礼眼神都没离开过安哥儿,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等他反应过来就有好戏看了。我看安哥儿对他感官不太好,怕是有的磨。”
听到这话落哥儿放了心,这样的话安哥儿能拿捏住沈君礼,以后也不怕被欺负了去。
耿季侧头与他耳鬓厮磨,俩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对方脸庞、耳边,两两对视,温情脉脉。耿季忽地轻笑出声,低头轻啄他嘴角,叹息一声:
“明日还要早起,睡吧。”
落哥儿耳尖发烫,脖颈一阵麻痒,不自在的动了动,眼神飘忽不定。听见他的话低低应了一声,侧身蠕动两下抱着他胳膊,低着头脸颊贴紧蹭了蹭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耿季眼里浮起笑意,心口发软,揽着人入睡。
……
沈君礼今晚是真的失眠了,睁着铜铃般的眼睛望着帐顶发呆。今晚回来他被徐珊骂了个狗血淋头,数落得他头都不敢抬,只能伏低做小,极尽道歉、认错之态。
当他娘得知他不想跟温家哥儿来往之时,差点没喷他一脸口水,喋喋不休骂了半个时辰才道了句以后再也不管他了,跑回房里生闷气。
沈君礼无奈地抬起头收获了清哥儿俩白眼,他也很无辜好吗?!
温家可是粮油大户,他也只浅浅接触过不知其根底,再说他家哥儿跟只蜜蜂一样嗡嗡嗡的,他可受不了,还是安哥儿看着舒服,话不多,手脚也厉害。
想起安哥儿,沈君礼一脸沮丧,他昨日不仅跟人打了一架,还吐了他一身,今日还让他撞见自己跟别的哥儿相看!!
沈君礼生无可恋地摊在椅子上思考人生,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朝思暮想一个人,还是个比一般男人都厉害的哥儿,他不知如何是好,直接上门提亲?他怕被撵出来,到时怕就得躲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