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磕在孟钊肩膀上,阴冷的气息要顺着毛孔钻进身体。
“等你死掉我会烧信告诉你的。”
此话一出,孟钊听见逼近后脑的破空声,眼瞳因为恐惧骤缩。
电光石火间,身前的大门被来人猛地踹开,身后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不见,男鬼惊疑不定地唤了一声“爸”。
“爸你怎么回来了?”
徐鬓秋冷着脸给孟钊松了绑,抓着肩膀把人拉起来,眸子黑沉沉的,看着陈卓毫不客气逼问:“还有一个男生呢?”
陈卓在父亲面前明显正经不少,回话也是服服帖帖,就是语气不大好:“啊,可能是被小妈带去做客了吧。”
他若有所思的视线一转,落到身边老人身上:“爸,你也跟着这两位去吧,看看他们是不是在给你织帽子。”
陈卓舔了下唇角,补充:“绿色的。”
陈父毫不避讳着还有外人在场,直接狠狠甩过去一个巴掌,花白的胡子被气得抖个不停:“孽障,还不给我闭嘴!”
徐鬓秋无暇关注这对父子,阁颂的失踪让他一颗心被高高吊起,声音冷硬:“叔叔,我们时间紧,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找一下同伴?”
老人还在气头上,听见这话转过头来,面色不见好转,没有丝毫先前在徐鬓秋面前流露出的慈祥,耷拉的眼皮遮住部分眼瞳,显现出一种叫人后脊生寒的阴冷感。
“我带着你们去。”
说这句话时他几乎咬牙切齿,嘴角提起却听不出丝毫笑意。
他把脚下的麻绳踢得远远的,走在前面,去的方向是南面。
院子里的雾已经散了,能清楚得看清一切,包括院子正中间的一口深井。
走在身后的两人都看见了一缕缓慢往井口钻的雾气。
孟钊朝徐鬓秋使了个眼色,但后者别说回个信号了,头都不抬,像是在思忖什么。
三人在南边杂物间门前站定,身后却还缀着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孟钊勾头看了一眼,刚被摔了个巴掌的陈卓正朝着这边走来。
孟钊往徐鬓秋那边挪了挪。
砰砰砰——
门是木门,那只布着斑斑点点的手在上面雨点一样砸下,门板响起脆弱不堪的吱呀声。
门里响起一连串的脆响,像是什么人惊慌失措地打翻了东西。
徐鬓秋比老人还要站得贴近门板,闻到了逐渐靠近的腥臭味以及凌乱的脚步声。
门闸被挑开,门板向内翻转,露出了一张清丽的脸。
她拧着眉,视线从老人身上划过,落在旁边的徐鬓秋脸上。
“鬓秋哥,你怎么才来。”
他夹着嗓子说话,让这话不像抱怨倒更像是娇嗔。
妆面弱化了阁颂的男性特征,他穿着旗袍一扭捏,倒真有了几分深居简出的大小姐模样。
阁颂双手死死抓着门板,只要有人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手抖个不停,露出的一截小腿也打着摆子,看见徐鬓秋双手就脱力了,迈过门槛扑进男人怀里。
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腥臭味。
徐鬓秋被砸得晕头转向,终于真切体会到了阁颂刚来这里的心情。
鼻腔被这过于霸道的气味侵占,脚下都有些发飘。
他稳了稳心神,转身看见老人一双眼睛恨不得挂在阁颂身上。
陈父手指着阁颂:“这是……”
阁颂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门里又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刚才还拿着刀说要帮阁颂改头换面的女人一个猛子扎进老人怀里,轻锤他胸口。
孟钊离得最近,能清楚听见老人身上传来的骨头断裂的轻响。
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只凉的不正常的手扶稳他,他下意识道了句谢谢。
“不用谢。”那人也客气有礼道。
有如魔音贯耳,孟钊蹭的就甩开他的手跳到了徐鬓秋身边,这一下就把老人还黏在阁颂身上的视线打断了。
陈父雪白的眉毛皱成一团,也是回神了,伸着胳膊在怀里女人的肩背上轻拍着,说:“怎么回事儿,这位是……”
貌美的女人从他怀里抬头,往阁颂那边张望着,说:“是小卓的同学呢。对了妹妹,你说你还有个哥哥,给我指一下,我看看是哪个。”
又是气味刺激,又是女鬼言语之中的压力,此话一出,阁颂瘫在徐鬓秋怀里,一下子软趴趴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