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六，暮安在小食店刷盘子，手泡得发白，水渍溅了一身。店里来了几个年轻女孩，穿着花裙子，挎着小包，聊得热火朝天。暮安一边擦桌子，一边偷听她们说话：“当模特多好，一次就能赚几十块，比打工强多了。”“对啊，我姐就是在《新秀》杂志上看到招聘，自己跑去试了，现在一个月好几十呢。”暮安心里一震，几十块？他刷盘子两个月都攒不到。他壮着胆子走过去，低声问：“姐姐，当模特怎么弄啊？”女孩们愣了愣，其中一个笑着说：“小弟弟，你也想试？喏，去书店找《新秀》杂志，上面有地址和电话，自己联系就行。”

暮安记住了“《新秀》”三个字，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个念头。第二天，他攒了点零钱，跑去镇上的书店。店里新潮时尚，每一处都显示着暮安与它的格格不入，店里很大，暮安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姐姐们说的书，暮安懊恼着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人，只见那人身着围裙，带着工牌，“诶哟”的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书店显得格外明显，身着围裙的人看着撞他的暮安问：“小家伙，走路要抬头唷，不然然容易摔跤呢。”暮安红着脸不好意思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找书，没找到在想哪里有，就没有注意到前面。” “什么书呢？。”身着围裙，带着工牌的工作人员问道，暮安说：“叫《新秀》” 工作人员说了句：“跟着我吧。

工作人员带着暮安去到了打折专区，在一堆五花八门的杂志中翻了半天，找出一本皱巴巴的旧刊物：“就这本，给你。”话说完头也不会的走了，暮安心中道了声谢谢，捧着杂志坐到角落，翻到招聘页。上面写着：“东都新秀模特招募，身高165cm以上，年龄16-22岁，面试时间每周六。”还有地址和电话号码。他掏出了笔，摊开作业本最后一页，一字一句抄下来。写到“东都”时，手抖了一下，墨水晕开一小块。他盯着那行字，心里像开了锅：如果成了，妈妈就不用那么累了，我也能给暮恩买新书，给暮平买鞋。可万一不行呢？我这瘦得跟竹竿似的样子，谁会要我？他咬咬牙，继续抄，字迹歪歪扭扭，可每写一个字，心里的希望就多一分。他脑子里闪过梦境——月光下，他装着机械义肢，站在东都的高楼前，风吹得校服猎猎响。他攥紧铅笔，想：成了就能翻身，不成就当长见识。反正得试试。他把作业本塞进书包，攥紧拳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又怕它溜走。

在回家的路上，修鞋匠老李坐在摊前，敲着鞋底哼曲：“下岗那年，我也想去城里闯……”暮安听在耳里，心跳得更厉害。小镇的菜场里，王婶正跟人吵鱼价：“这年头，鱼都卖不出！”暮安路过，闻着鱼腥味，暗想：我得闯出去，不能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