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扇察觉到了什么,“每天?”
“每天。”
姜扇大为震惊。
“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山下开个裁缝铺?”
“服装设计行业投过资,可惜没干过国外那个迪奥,没意思。”
姜扇:“……”你是自由的。
“衣靠人装,鞍靠马,好衣服就需要有适合它的人炫示。”
“人生来就是属于花花世界的,”顾知免操着口袋,庙宇走出了T台的架势,意有所指地说,“不这走走,那过过,怎么对得起那些美得不可方物的事物,撑起世界基本理论——熵增定律所说的混乱态?”
姜扇从小辍学,理所应当打出一个:“嗯??”
顾知免弯着腰凑近他,“还有,不要叫我施主,你又不是和尚,我也没施舍过你什么,我有名字,我叫顾知免。”
姜扇抬头对上他,“哪几个字?”
顾知免没有说,他去香坛沾了点香灰,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讳。
姜扇低头看。
“好记吗?不好记我现场改名,反正也是那老和尚起的。”顾知免三句话不离骂爹的腔。
姜扇:“……说你十岁都大了。”
“只是想让你记得牢一些,别像我一样,因为认错男朋友的名字闹了两次笑话。”
顾知免低声时,嘴里像含着海浪,轻轻划过饱满的沙。
姜扇想到好笑的事,掩面笑,用手抵上了左眼窝。
“怎么了?”
“没事,有点痒。”姜扇觉得这根本是个不值得被关注的动作。
顾知免却盯上他的左眼角,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沾了沾他那个位置,“应该是伤口快好了,才会痒。”
自己造的孽总算要愈合了。
“上次给你的喷剂用完了吗?”
“没,”姜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他从哪拿出一瓶喷剂,“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小孩淘有备无患是吧?”
顾知免干咳了一下。
当然不会说是被你挑棍挑得,到现在腰还疼。
“闭眼,我给你喷喷。” 顾知免从后面把住了他的脑袋。
“手凉,忍忍。”他在他脑后轻轻揉了一下头发,弯腰凑近。
喷着喷着,房门嚯得一声,从外面打开。
一位小沙弥奔跑过来,嘴里本来有话,一看到这高大的男士,抱着另一个小施主的头,还挨得这么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顿时合住了大嘴。
他连忙低下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姜扇想动,顾知免淡定地安抚他,“再喷一下,最后一下,乱动就麻烦了。”
姜扇:“……”哄小孩呢?
“好了。”
顾知免这才直起腰身,给姜扇留些整理的时间。
独自转过步子,先过去,看着低着头欲盖弥彰、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的小沙弥。
“小师傅急急忙忙的,是迷路了吗?要不要我指点一下迷津?”
小沙弥顶着冷冷的南风抬起头来,“不不不,我就是来偏殿找……”
他往后看,“找姜扇的!”
姜扇冒出头,小沙弥说,“姜扇,临近重要日子,师父们有些事要交代你。”
姜扇点点头正想走,顾知免突然从后面叫住他,“姜扇——”
“可以叫一下我的名字吗?”
姜扇觉得这哪算事儿啊,回头顺口说,“回去多穿点吧,顾知免。”
说完,匆匆走了,小沙弥正要从后面一起赶路,突然被人拽住。
顾知免走到他身边,高大的影子遮挡了他的视线,“我认得你,你是跟在坐岱身边的小和尚。”
小沙弥竖起掌,“是,我是坐岱禅师的弟子。”
“他找姜扇什么事?帮我打听打听?”
“顾施主,你怎么能这样和小僧说话!?”
顾知免冷哼一声,“我记得你已经连续逃了两天早课了吧,下山买什么好吃的了?”
小沙弥咽了一口吐沫,“……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
顾知免笑了笑,“我下次下山给悦来餐厅打个招呼,让他把嘴闭紧点,别随便泄露我们修行人的秘密,吃点肉吗,又不会死。”
小沙弥:“……”
庙里来了匹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