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说了。”朝儿叹了口气出去了。
朝儿比宋清音小一岁,今年十九了,她如今跟李全福两人好上了,准备明年成婚。
她总希望姑娘也能有个好归宿,省得以后孤零零一个人。
被宋清音拒绝后,周宜滨在家躺了三天,依然决定不改初衷。
他还是隔三差五地去宋清音那里,给她带她喜欢的吃食、新出的话本子、好看的画,帮她劈柴、挑水。
江姨母也跟宋清音表明了态度,说她以前是有些顾虑,不过后来想想,音音这么好,嫁没嫁过人又能怎样。
姨母也经常找各种借口,叫她来家里玩儿,给她送好吃的,好玩的。
宋清音不免有些动容,心意渐渐回转。
时间经秋到冬,过完年,转眼又到了一年清明时。
天空飘着蒙蒙的细雨,宋清音买了些香烛纸钱,撑着伞,独自一人去了城外。
每年她都会悄悄给萧永贺上坟,选在没人的时候。
她远远地躲在一块大石后面,等到宣宁侯府的人走了后,才走到坟前,点燃了香烛,心中默默地祝萧永贺在那边幸福安康。
想了想,又在心中加了一句,三年了,她可能要重新嫁人了,以后就不再来看他了。
绥之,保重!
她擦了擦眼泪,转身要走,却见严若芳站在不远处,手中牵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像萧永贺。
宋清音心中一阵绞痛,那是他的孩子吗?
严若芳将孩子交给乳.母,自己走了过来,盈盈一礼:“姐姐来了?姐姐放心,有我和安儿在,夫君的坟上少不了纸钱的。”
宋清音不想跟她多说,只微一蹲身回礼,就要走。
严若芳却拦住她道:“你知道吗,南边的废太子手下,有一位少年将军,据说长的很像夫君。”
“哦,是嘛。”宋清音淡淡地敷衍一句,绕过严若芳走了。
严若芳低头咬唇。看来,宋清音并不知道萧永贺是废太子的儿子。
废太子在南边起事后,严若芳总是心神不宁。
当年,萧永贺的尸首运回侯府后,虽说已是面目全非,但老太太还是认出了那不是萧永贺。萧永贺小时候曾被热水烫到大.腿,那里留下了一块疤,而那具尸体上并没有。
但是老太太并没敢声张,因为只有萧永贺死了,她偷换孩子的事儿才能永远埋葬。
听到废太子身边有一位少年将军时,严若芳就觉得那是萧永贺。
如今南边势力越来越大,大家私下里议论,没准儿什么时候,废太子就打回京城来了。
要是萧永贺回来了,孩子的事儿就要揭露,她想跑,但是那孩子眼睛很像萧永贺,又让她心生侥幸。
她跑来试探宋清音。
表哥那么喜欢宋清音,也许她知道一些内幕呢。
结果看来,宋清音什么都不知道。
严若芳有些失望地攥紧了拳头。
宋清音走过那孩子身旁时,又看了一眼,其他地方不说,眼睛确实像萧永贺。
她嘴上说着不在乎了,心中还是不免难过。
她顺着小路一路向前,转过一道弯时,就见周宜滨正站在前面。
她每年清明上坟,周宜滨都悄悄跟着她,她知道,却没戳破过。
杏花微雨,他浑身是泥,手里捧着一捧盛开的杏花。
她不过随口说过一句,很喜欢家乡山上的野杏花,没想到他竟爬那么高给她折。她想,嫁给他,以后的日子应该也不错。
周宜滨捧着杏花上前:“音音,嫁给我可好?以后我们春日赏花,秋日载酒,好不好?”
宋清音没想到他这时候说这种话,沉默了下,道:“好,我……”
“音音,你说什么?不会是我听错了吧?”周宜滨差点儿蹦起来,“你可不许反悔,回家我就请官媒上门。”
刚才,他看到她与严若芳说话,见她神情难过,就想趁此机会再求一次亲,也让那严若芳看看,音音有人喜欢。
本来只是想逗她开心,没想到竟然求亲成功了。
他看了看远处的严若芳,觉得她今日格外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