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道尽头的水银状流体突然凝固，何笔许的后背重重砸在金属地板上。冯翊裴滚落在他胸前，锁骨下方渗出的血珠在何笔许校服上晕开三颗连成直线的红点。

"末日方舟？"何笔许的指尖触到冰凉金属，抬头看见墙角矗立的逃生。舱门上的涂鸦还留着他们初二时用荧光笔画的歪扭，此刻黑暗中发出真实的蓝光。通风管道传来大褂的怒吼震得头顶的γ符号监控探头左右摇晃。

冯翊裴的睫毛颤动几下，被铐住的手挣扎着推他。"走..."喉结滚动带出铁锈味的喘息，"他们只要我..."

何笔许扯开对方领口，锁骨下方新鲜的针孔排列成天蝎座形状。圆规尖端挑开未愈合伤口时，翊裴的陷进他肩膀，却始终没发出声音。蓝光从皮下组织透出来，米粒大的追踪器正在与骨骼融合。

"忍着。"何笔许把校服腰带塞进冯翊裴齿，圆规尖精准卡进追踪器边缘金属刮擦骨头的让人牙酸，汗珠顺着他的鼻尖滴在冯翊裴痉挛的腹肌上。

广播突然炸响你以为挖出来就结束了？"白大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注射器里的纳米机器人已经进入他血液——"

圆规猛地一挑，沾血的追踪器弹墙上炸出电火花。何笔许抱起冯裴冲向逃生舱，怀里的身体烫得像块烙铁。舱门识别区亮起时冯翊裴染血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残缺的北斗七星。

"密码是..."冯翊裴的嘴唇擦过何笔许耳垂，呼出的热气带着药味，"我们的初吻日期。"

何笔许踹开突然袭来的机械臂，单手输入去年夏至的日期。识别区突然扩大，要求双人掌纹认证。冯翊裴的手掌无力滑落，被何笔许抓着按在感应区。舱门开启的瞬间，通风管道的盖板被整个掀飞。

"抓住他们！"白大褂的镜片反光出现在口，注射器里悬浮的北斗七星纳米机器人折射出冷光，"小东西会带他回来——"

何笔许冯翊裴推进舱内，自己却被突然安全带缠住脚踝。逃生舱突然倾斜，他看见控制台上浮现出他们初中设计的幼稚界面：一艘纸飞船正在穿越用粉笔画星带。

"双人模式启动失败。"机械女声温柔地宣布，"检测到驾驶员生命体征不稳定。"

冯翊裴突然扑到控制台前，被铐住的双手重重砸在某个隐藏按钮上。整个舱体剧烈震动，何笔许看见他咬破的嘴唇正对着麦克风口型："手动覆盖，授权码γ-314。"

舱内突然亮如白昼，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出去年天文竞赛的题目。何笔许抓住晃动的操作杆，在某个界面角落发现他们偷偷植入的后门程序——用摩斯密码写的"永远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