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何笔许按下发射钮的瞬间，白大的注射器扎进了舱缝隙。纳米机器人在玻璃上爬出北斗七星的轨迹，离冯裴的指尖只剩三厘米。

逃生舱突然旋转着冲进垂直通道，何笔许在力中看见冯翊裴对他做口型。没等辨认，舱体就撞上了某种柔软屏障，像穿过一层凝胶状的星云。所有显示屏同时变成雪花点，只有舱门上的涂鸦星星还在固执地。

"体温39.2。"何笔许扯开冯翊裴被汗浸透的衬衫，医用凝胶从座椅暗格自动弹出。纳米机器人造成的红痕已经蔓延胸口，成他们去年计算过的彗星轨道。

冯翊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被铐住的双手出人意料地灵活，眨眼间就用医用胶带在何笔许掌心贴出γ符号。"别碰我..."他的瞳孔在高热中收缩，"那些机器人...会转移..."

控制台响起尖锐警报，何笔许转头看见导航上闪烁的红色天蝎座。白大褂的声音不知何时侵入通讯系统："真感人——但你们猜猜，为什么特意把纳米机器人做成北斗七星形状？"

舱猛地倾斜，冯翊裴滚落进何笔许怀里。锁骨渗出的血珠在控制台上拖出长长的轨迹，恰好激活了某个隐藏程序。舱内突然响起他们初中合唱比赛的录音，跑调的歌声中，安全锁"咔嗒"一声全部解开。

"抱紧我。"何笔许扯断冯翊裴的手铐，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星斗正在冯翊裴皮肤下移动，像一群寻找归途的萤火虫。逃生舱开始不受地旋转，舷窗外掠过他们曾经在天文台指认过的每一个星座。

白大褂的突然被电流声切断，某个熟悉的机械女声插进来："生物指令确认，执行清除程序。"何笔许还没反应过来，冯翊裴就抓住他的手指，一起按在突然出现的红色按钮上。

舱内所有光源同时熄灭，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发出微弱的蓝光。纳米组成的北斗七星突然从冯翊裴胸口浮到半空，在黑暗中缓缓解体光点。何笔许听见怀里的人长长呼出一口气，湿热的气息拂过他锁骨的γ符号身。

"看..."冯翊裴虚弱地指向舷窗。逃生舱正穿过一片发亮的星云，尘埃在玻璃上勾勒出他们小时候在课本上涂鸦的飞船轨迹。控制台屏幕陆续亮起，显示某个坐标正在接近——正是去年他们偷偷溜出夏令营去看流星雨的那片山坡。

何笔许刚要调整方向，整个舱体突然被无形的力捕获。舱门上的涂鸦星星疯狂闪烁，在表面投射出全息影像：白大褂正站在布满监控屏的房间里，手里把玩着装有新纳米机器人的注射器。

"游戏才刚开始。"影像里的嘴唇开合，身后的屏幕显示着何笔许家小区的实时监控，"你们真以为，初中生设计的玩具能逃——"

冯翊裴突然撞开何笔许，染血的手掌拍在某个被荧光涂鸦的紧急开关上。逃生舱瞬间成两半，何笔许在坠落中看见冯翊裴那半截体像流星般冲向白大褂的影像，而自己所在的半截正旋转着坠向那片发光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