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赶忙出声阻拦:“红昭挑断了墨辰的手筋,你此刻去求他,与自取其辱又有何区别?”
“倘若自取其辱就能换来解药,那也无妨。”苏桃目光坚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葬花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般死脑筋?墨辰是不会帮你的。”
“师父,我欠了红昭一条命,迟早要还的。”
说话间,她掀开了帐帘。
葬花见此情形,赶忙跟在后面追了出去:“苏桃,你可别犯轴啊,红昭怎会舍得你以命换取解药呢?”
“他舍不舍得是他的事,我能不能豁得出去却是我自己的事。”苏桃心里打定了主意。
“唉……此事也怪我。”
葬花见苏桃执意要走,索性一屁、股坐在军帐外,说道:“是我给红昭出的主意,让他借机诈死,哄你出宫,与你重归于好,哪成想,红昭平日里玩鹰,反倒被鹰啄了眼睛,他本是擅长用毒之人,却不肯用毒对付墨辰,反观墨辰那个小子,为达目的,用尽了不入流的手段,如今,红昭一只脚已迈进了鬼门关,你若再羊入虎口,为师还有何脸面活下去,又有何脸面去见你爹啊!”
葬花说着说着,便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道:“你走吧,你前脚走,师父后脚就死在这儿。”
“师父,您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呢。”苏桃见他如孩童般撒泼胡闹,立刻伸手去拽他的手腕,试图把葬花从地上拉起来。
葬花却耍赖般地往后一仰,两手一摊,说道:“我不管,你若执意去求墨辰,那就等同于逼你的师父去死,苏桃,你自己看着办吧!”
“师父,您这是在逼我。”苏桃眉头紧锁。
“我逼你什么了?”葬花站起身来,跳着脚说道:“墨辰那小白脸,看着像个正人君子,可内心却阴暗无比,你若去了,就算受尽折辱,也未必能求来解药,既然已知结果不会如你所愿,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为师这是在帮你规避风险啊!”
苏桃一时陷入两难境地,如果她执意要走,万一师父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便背负了不孝的名头;可若听从师父的话,就等同于默认自己放弃了红昭,眼睁睁看着红昭等死,她长叹一口气,道:“罢了,倘若红昭熬不过,我就随他一起去死。”
“好啊,你翅膀硬了,竟敢以死来逼迫师父了。”
“我没有逼您,从前,您的谆谆教诲言犹在耳,您说过,孝义大于天,可如今,您却用孝义二字来逼我就范,我若成全了对您的孝,就势必会背弃对红昭的义,红昭曾救过我的命,如今他昏迷不醒,我难道就要躲在这里,让他听天由命吗?您明明知道,我宁死都不愿亏欠别人。”
“谁说你欠他了?是他说的?”葬花追问道。
“就是他说的,”
苏桃背对着葬花,看不清神色,只道:“红昭说过,哪怕他身下有千万人,我也是欠他最多的那一个,我如今欠他的,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师父若救不了他,我只能去求墨辰,墨辰折辱我也好、杀了我也罢,左右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唉…你们这两个小冤家哟!”
葬花一脸颓废,神情中满是无奈,此前,他已和红昭商议过,无论如何都得把苏桃留下。
他眉头紧锁,低下头沉思了许久,才闷声闷气地说道:“其实,为师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听到这话,苏桃急忙拽住他的衣袖,眼睛亮亮的:“什么办法?”
“换血。”
葬花长叹一声,紧接着说道:“红昭身上的血液颜色变了,若想保住性命,需要与他人更换新鲜血液,这个办法听起来简单,可几乎就是以命换命的法子。”
“若进行换血,师父有几成把握?”苏桃又问道。
“八成。”
葬花思索片刻后,解释道:“红昭有八成活下来的机会,而与他换血的人只有两成活命的可能。”
“我跟他换。”苏桃毫不犹豫地说道:“大不了用我这条命,换此生与他两不相欠!”
“你以为换血就跟喝水似的,说换就能换吗?”葬花一脸正色道:“得先验证一下,你的血和他的血会不会产生排斥反应才行。”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验啊!”苏桃急切地催促道。
“急什么,你赶快去休息,空腹验血最准确,咱们明早再验。”葬花第一眼见到苏桃,便看出她眼底满是疲惫之色,显然,这几日她一直强撑着精神,睡的也并不好。
况且,他刚才行针时故意弄出的白色液体,并非红昭的血液,而是事先准备并藏在红昭身上的羊乳包。
此时若进行验血,岂不是立刻就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