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齐玥白玉般的脸颊已染上薄红。
她支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上官时芜用膳的姿态,连对方执箸时微微翘起的小指都看得入迷。
“看什么?”上官时芜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耳根发热,执帕轻拭唇角时故意偏过头去。
“芜姐姐用膳的样子……”齐玥脱口而出,酒意让她的声音比平日更娇软,“比膳房雕的玉人还好看。”
说完才惊觉失态,慌忙指着盘中鲈鱼脍补救,“我是说这鱼脍切得真精致。”
禾桔忍俊不禁,在上官时芜警告的眼神中慌忙低头布菜,肩膀却止不住地轻颤。
上官时芜放下银箸,突然问道:“时安呢?”
正在为齐玥斟第五杯酒的禾桔手上一抖,“回小姐,公子说要去醉仙楼……”
“叫他回来。”上官时芜指尖在桌沿轻叩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就说有要事相商。”
禾桔偷瞄了一眼醉眼迷离的齐玥,顿时了然:“奴婢这就去。”
齐玥闻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绯红官袍的领口因动作微微敞开,“不必麻烦时安……”她一个踉跄险些碰倒酒壶,“我、我能自己……”
上官时芜急忙扶住她的手臂,触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那人敞开的领口下,精致的锁骨泛着诱人的粉色,混合着酒香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呼吸一滞。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禾桔上这后劲十足的桂花酿。
“路都走不稳,还逞强。”她松开手,语气却软了几分,“等时安送你。”
齐玥突然凑近,带着酒香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芜姐姐是在……担心我?”微哑的嗓音里带着醉意的甜腻。
上官时芜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后退半步:“胡闹。”
转向禾桔时声音恢复了平静,“去煮醒酒汤。”
禾桔抿着嘴退下,临走时贴心地将所有侍女都带了出去,还轻轻带上了门。
窗外,奉命寻人的小厮正撞见在回廊踱步的上官时安。
听完禀报,他“唰”地展开折扇遮住上扬的嘴角:“去回长姐,就说我突然染了暑热,不便相送。”
说罢转身就往府外溜去,步伐轻快得哪有半点不适的模样。
厅内,醉醺醺的齐玥又凑近几分,指尖悄悄勾住上官时芜的袖角,“那……芜姐姐喂我喝醒酒汤可好?就像小时候我发热……”
“你!”上官时芜甩开她的手,却见那人因醉意站立不稳,又不得不伸手扶住。
齐玥顺势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滚烫的脸颊贴着她颈侧细腻的肌肤,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敏感处:“好想你……”
醉意朦胧的嘟囔声带着湿热的气息,“每日下朝都想来找你……”
上官时芜僵在原地,心头涌起一股隐秘的满足感。理智告诉她该推开这个醉鬼,可双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轻轻环住了对方纤细的腰身。
她多想就这样将人永远禁锢在怀中。
“小姐……”禾桔的声音从门外怯怯传来,又戛然而止。
透过轻纱帘幔,禾桔望见屋内相拥的两人,进退维谷地僵在原地。手中醒酒汤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掩不住那交叠的身影。
上官时芜正欲抽身,却被醉意朦胧的齐玥缠得更紧。“何事?”她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指尖微微蜷缩。
“公子他……”桔低垂着头不敢抬眼,“回府后又出去了,说是突然得了暑热,要去医馆瞧病……”
她心中暗叹,公子这借口未免太过敷衍。
上官时芜气得指尖发颤,正要发作,忽觉颈侧一沉。
齐玥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滚烫的额头抵着精致锁骨,嘴里嘟囔着含糊的醉话。“时安当真是……”
她咬牙切齿,却在撞见齐玥迷蒙眼神的刹那,满腔怒火化作一声轻叹。
她别过脸去,颈间绯色一直蔓延至衣领深处,齐玥在她颈窝轻蹭,灼热呼吸喷洒在敏感肌肤上:“芜姐姐好香……”
“松手!”这声轻斥落在满室烛光里,软得如同叹息。
“不要……”齐玥反而收拢双臂,将脸埋得更深,“小时候发热,芜姐姐都是这样抱着我的……”
禾桔倒退着往外退,绣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奴…奴婢去厨房看看醒酒汤……”
“禾桔!”上官时芜想唤住她,却被齐玥一个踉跄带得倒退两步,后背抵上描金屏风。
那人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带着桂花酿的甜香,让她一时恍惚。
刚要开口训斥,却见齐玥突然抬头,醉眼朦胧地望着她。
烛光在那琥珀色眸子里跳动,映出藏不住的眷恋,上官时芜心头一软,到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
她轻叹一声,扶着齐玥在椅上坐下:“老实坐着,等醒酒汤来。”
“芜姐姐陪我……”齐玥拽着她衣袖不放,声音里带着醉后的绵软,束发的缎带早已松散,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窗外梧桐树上,上官时安透过窗棂望着屋内景象,折扇掩着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厅内,上官时芜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醉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伸手拨开齐玥额前碎发,指尖却不小心触到那滚烫的脸颊。
“真是……”她低声喃喃,不知是在说装病逃走的弟弟,还是这个让她无可奈何的人。
“小姐,醒酒汤来了。”
禾桔端着青瓷碗轻手轻脚进来,将汤碗放在桌上便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