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时芜望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人,无奈叹息。她端起醒酒汤,碗壁温度刚好。
“起来喝汤。”她轻轻推了推齐玥。
齐玥迷迷糊糊睁眼,见到近在咫尺的容颜,嘴角不自觉扬起:“芜姐姐……”声音软得不像话。
“坐好。”上官时芜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唇边。
汤匙与瓷碗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齐玥却摇了摇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要芜姐姐像小时候那样喂……”
上官时芜指尖一颤,想起从前齐玥生病发热时,自己确实常常将她搂在怀里喂药。她板起脸:“胡闹!你都……”
话音未落,齐玥突然凑近,温软的唇瓣轻轻贴在她脸颊上。
这一下惊得上官时芜手一抖,汤勺掉回碗里,溅起的汤水在绛色官袍上晕开深色痕迹。
“齐玥!”她声音发紧,却见那人已经又靠回她肩上,发间缎带松散地垂落。
上官时芜看着怀中耍赖的人,终是败下阵来,她俯身靠近,将人轻轻拥住,却见那人突然转头。
温软的触感擦过唇角,带着桂花酿的甜香,惊得上官时芜后退半步。
触感转瞬即逝,却在唇边烙下灼热的印记。
“还要……”齐玥得寸进尺地环住她的腰,指尖在她腰封上无意识地摩挲。
上官时芜猛地推开她:“够了!”
这声轻斥不知是在警告齐玥,还是在告诫自己,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指尖却背叛意志,不自觉地抚过被触碰的唇角。
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出细碎声响,烛光在纱罩里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融成一团模糊的影。
上官时芜望着见底的青瓷碗,指尖还残留着对方唇瓣的温度。方才喂醒酒汤时,齐玥无意识舔过勺沿的柔软触感,此刻仍在指尖发烫。
“禾桔。”唤人的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心绪。
禾桔进来时,正看见齐玥像只餍足的猫儿蜷在自家小姐怀里,两人衣袍纠缠,分不清是谁缠绕了谁。
“去将西厢房收拾出来。”上官时芜顿了顿,指尖绕着齐玥散落的发丝,“再派人去长陵郡王府传话……”
话到一半忽然停住。
怀中人似有所觉,醉眼朦胧地仰起脸,呼出的热气拂过她颈侧。这一瞬的心软来得猝不及防:“就说郡王醉了,明日再来接人。”
待禾桔退下,她试着扶起齐玥:“能走吗?”
齐玥迷迷糊糊点头,却在起身时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上官时芜耳根发烫,扶着人慢慢穿过回廊,夜风将两人衣袍纠缠在一起,齐玥时不时用发烫的脸颊蹭她的颈窝。
西厢房内,禾桔早已备好热水和干净中衣。
“自己更衣。”上官时芜将人安置在床沿,转身欲走。
衣袖却被拽住。
齐玥仰着脸,醉眼朦胧中带着几分执拗:“芜姐姐帮我……”她指尖勾着上官时芜的袖口,轻轻晃了晃,“就像从前……”
上官时芜当然记得。
那时齐玥还小,每次沐浴后都要她帮着系中衣带子,可如今……
“胡闹。”她声音发紧,却见齐玥已经自顾自地解开了腰间系带,绛色外袍滑落,露出雪白中衣,领口微敞处隐约可见精致的锁骨。
上官时芜别过脸去,耳尖红得滴血。她伸手按住齐玥解衣带的手。
齐玥却趁机握住她的手,带着醉意的嗓音软得不像话:“那芜姐姐陪我……“她指尖在上官时芜掌心轻轻一勾,“就一会儿……”
上官时芜僵在原地,心跳声震耳欲聋。齐玥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像羽毛拂过,却激起一阵战栗。
“好凉……好舒服……”齐玥含糊地呢喃,将她的手往发烫的脸颊上贴。
上官时芜触电般想抽回,却被更用力地按住。
醉鬼得寸进尺地将脸埋进她掌心,灼热的呼吸烫着掌纹,唇瓣无意擦过生命线末端,像一滴滚烫的蜡油落在雪地上。
“你……”她刚启唇,齐玥便栽进了锦被里。
青丝铺了满枕,唯有一截皓腕仍固执地勾着她的袖角,红衣散乱间露出雪白中衣,衣带不知何时松了大半,隐约可见一抹纤细的腰线。
上官时芜的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颤。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床幔上,那影子的手正缓缓向熟睡的人儿伸去。
该唤侍女来的。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狠狠甩开。
鬼使神差地,她俯下身。
冰凉的指尖刚触及那根松垮的腰带,就感受到布料下传来的体温,热度烫得她指尖一缩,却在收回时不小心擦过腰侧的肌肤。
睡梦中的人儿轻轻嗯了一声,无意识地往她指尖的方向蹭了蹭。
上官时芜这才惊觉左手正死死绞着床幔,骨节泛着青白。
而齐玥的衣带,早已在她恍惚间解开了七分。内里的系带从锁骨蜿蜒而下,在烛光下白得刺目。
指尖终究落了下去,轻轻勾住那根细带。她俯身的动作让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沉水香混着桂花酿的气息在床帐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