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瞪着我不说话?”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薛恒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想什么呢?”
肌肤黏腻,腰腿酸软,喉咙喑哑,云舒哪哪都不舒服,挣扎了一下,却又重重跌回薛恒的怀里,枕在他的心口上。
他的心剧烈跳动着,炙热,有力。那是云舒此生都不愿触及的地方,忙抬起头躲开,却被薛恒狠狠压了回去。
“别乱动。”他嗓音慵懒的命令道,“就这样躺一会儿。”
云舒身体僵硬的和他抗争了一会儿,便妥协了。
她才在他强势下妥协了一次又一次,何必事后逞能,惹他笑话。
见云舒乖觉地躺在他胸口不动,薛恒这才满意地笑笑,闭住眼一下一下地摸着她顺滑的头发,“你可想清楚了?”
云舒湿润润的眼睫颤了颤,“世子要奴婢想清楚什么?”
她装糊涂,薛恒便也不把话说破,只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自称为奴婢,你不再是奴婢。”
云舒暗自冷笑。
不是奴婢是什么?之前她在床外伺候,如今在床上伺候,都是被薛恒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罢了。
她有心争辩,奈何没有力气,且薛恒定然会怫然大怒,便闭上眼道:“我累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薛恒将她放在枕头上,又替她掖好被子,接着穿上中衣翻身下床,“要不要叫文妈妈进来伺候?”
云舒摇摇头,不愿再说什么,沉沉睡了过去。
后半夜,薛恒在书房里忙碌,云舒昏昏沉沉睡到天亮。
晨起沐浴更衣,梳妆打扮,陪着薛恒一同用早膳。
薛恒已然换上了一件暮云灰彩晕锦直裰。这衣服布料上乘讲究,工艺复杂,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熠熠,十分耀目,衬得薛恒越发地眉眼如画,俊美出众,仪表堂堂。
见云舒走了进来,他展颜一笑,道:“过来用膳。”
云舒低眉顺眼地坐到了薛恒的身边。
她穿着水红色芍药纹齐胸襦裙,臂间缠着柔软顺滑的披帛,头发挽成垂云髻,只戴着一对珍珠掩鬓作点缀。
睡眼稀松,眉宇间愁云不展,带着几分楚楚可人的疲态。见状,薛恒便亲手盛了碗燕窝粥给她,“怎么,没睡好?”
云舒低着头不答话。
她统共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天一亮就被文妈妈拽起来换衣服,梳头发。她不想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文妈妈并不理会她的意愿,日日给她穿戴得像个祸世妖姬一样。
“昨夜风大,奴婢睡得不安稳,所以有些困乏。”沉默片刻,云舒淡淡道,“世子莫要见怪。”
薛恒握了握她软绵绵的手,道:“好了,快用膳吧,用完了再去睡一会儿。”
“嗯。”
当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云舒便顺着薛恒的意,拿起了牙著。
乌木边花梨心圆桌上摆放着各类精致可口的早膳,她却没有一点胃口,味同嚼蜡地随便用了一点,便去伺候薛恒。
薛恒吃的也不多,不过挑着自己平日里爱吃的,和云舒主动夹给他的用了些。肃然饭毕,汐月立刻端了茶水进来,文妈妈也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了云舒面前。
薛恒呷了口茶,盯着药碗问:“这是什么?”
“世子,这是避子汤。”文妈妈道。
薛恒神色一冷,“拿下去。”
文妈妈一脸为难,“世子,这是咱们府里的规矩。”
“我说拿下去。”薛恒越发不愉,“你听不懂我的话?”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将避子汤收走。”
文妈妈便要撤下避子汤,云舒见状赶忙劝阻:“把药留下。”
薛恒斜睨着云舒,不满显而易见。
云舒深怕他心存疑虑,立刻解释:“世子,既是府上的规矩,那便按照规矩来办。否则,云舒心中难安。”
薛恒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片刻,笑笑:“说你性子倔强,偏又这样懂事起来。这东西伤身子,你不知道吗?”
云舒心道它便是毒药她也要喝,昨晚她累狠了,没有及时用避子汤,今日定要补上。只可气这文妈妈当着薛恒的面将此汤端上来,让她不得不面临薛恒的诘问。
这薛恒对她是真情实意的关心也好,别有用心的试探也罢,都无所谓,云舒且一本正经地说:“世子,云舒已经招惹了许多非议,岂敢再坏府里的规矩。再说那药又不是需要一直喝的。”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薛恒的心弦,他面色稍霁,摆摆手,让文妈妈退下。
这便是默许了意思,云舒忍着心头的冷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薛恒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待她放下碗,及时递了一盘蜜煎樱桃过去,云舒苦的舌尖都在发颤,便用银签挑了一颗,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