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有何吩咐?”
“不是说我也有份吗?”面对这个木讷的下属,奥尔兰多无奈道。
高文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慌忙递上盘子。盖子掀开的刹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填满了琴室。
高文想到刚刚口中的滋味,忍不住感叹:“这牛肉可真香。”
奥尔兰多轻嗅着香气,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幽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香料用得极好。”他低声说道,指尖轻点了下盘子边缘,眼前浮现出复活节那天,赫伯府送来的那盘千丝万缕虾,“她总是这么……奇思妙想。”
*
离开教堂后,安珀径直走向小镇边缘一间冒着黑烟的打铁铺。
铺子门口挂着的铁质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来面对未来潜在的风险。
铁匠铺里,几位赤膊的壮汉正挥汗如雨地捶打一块通红的铁块,热浪夹杂着煤灰扑面而来。
安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递给一位正在擦汗休息的铁匠。
“这是什么玩意儿?”铁匠用沾满煤灰的手接过纸片,浓眉拧成了疙瘩。
安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确实不会画画。
“如您所见,这是一个手镯……”
“您走错地方了吧,我们是打铁铺,不是首饰铺。”铁匠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表情。
“没走错,这同时也是一件武器……”安珀细细朝对方讲述了自己的构想。
她从20世纪美国女性用帽针击退骚扰者这件事得到了灵感,从而设计了这款可以收缩的手镯。手镯边缘有机关,按一下可以弹出尖刺,也可以完全拆开手镯,变成一把小软刀。
“这……”
“您开个价吧!”
铁匠粗糙的手指在图纸上摩挲良久,终于竖起一根黝黑的手指:“十镑!”
“十镑?”安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仅有三枚硬币。
自己的饼干盒里现在有大约三十镑,其中十三镑是自己的积蓄,剩下的钱是前几天玛利亚太太给的生活费。
用那么多钱买一个武器真的值得吗?还是说等去了伦敦再说。但是去了伦敦,工费恐怕还得涨一倍。
“怎么这么贵?您莫不是欺负我是个孩子不懂行情。”安珀确实不知道行情,但是先杀价总是没错的。
“小丫头倒是挺会还价。”铁匠哼了一声,从墙角木箱里哐当倒出几把匕首,“如果只是一柄匕首,我这里两镑三镑五镑的都有,可你这是要打一件首饰,说真的,我从没做过这种东西,还不知道要废多少料呢。”
安珀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接受了:“我愿意支付您这笔报酬。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您必须完全按我的要求制作,且成品让我满意。
“第二,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需要分期付给您。
“分期是什么意思?”
“我先给您三镑的订金,等您做完以后,如果符合我的要求,我会分两次支付给您剩下的七镑,然后您再把手镯给我。”见铁匠眉头紧皱,安珀作势要走,“当然如果您有顾虑的话,我可以去对面看……”
“笑话!"铁匠一锤砸在铁砧上,“老子会输给对面?”
就这样,一桩特别的交易在铁匠铺的叮当声中敲定了。
回程时,安珀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放弃了往常乘坐的公共马车,选择了步行回家。自从决定锻炼身体后,她每天都提前半小时起床,沿着晨雾弥漫的小路跑步进城。这样既能提高体能,又能省下一便士的车费。
待一切解决以后,安珀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日常节奏。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平淡,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穿透薄雾,安珀就已经站在教堂后方的橡树林里了。
她今天特意提早了一刻钟,手里依旧拎着上回那个藤编食篮,篮中飘出若有若无的香气。
没一会儿,高文准时出现在林间小径。他鼻翼不自觉地翕动了两下,脚步也随之加快。
“这是…培根的香味?”
“训练前的能量补充。”安珀掀开餐巾,露出一分为二的培根黑松露滑蛋三明治,旁边还配着一小罐蜂蜜黄油芝士酱——这是莫莉太太的独家早餐秘方,她稍作了改良。
高文故作严肃地咳嗽一声,但眼睛已经黏在食物上移不开了。
“那我先…吃一口?就尝一下。”他接过三明治咬下去,金黄酥脆的吐司外壳和滑嫩细腻的鸡蛋让他瞬间睁大眼睛,"这比教堂的干巴面包强上十倍不止!"
安珀暗自好笑。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放在她原来的世界,也就是个刚结束高考的大男孩。自从上次送餐事件以后,她就发现了高文隐藏的吃货属性,经常有意无意地带点吃的过来,简称“糖衣炮弹”。
“我们今天学什么?”
高文三两口解决掉早餐,仍有些意犹未尽:“你不是打了一个武器嘛,今天就以它为例,来一场实战演练吧!”